李世民得意道:“回头我便挑几个出挑的宫女,上次给玄龄,看卢氏如何?”

一直在一边偷听的风瑜不由插口道:“阿耶,我看不如何!”

“你个小姑娘家家的,听这些作甚!”一见自家女儿居然一直躲在后头偷听,李世民脸上顿时有些挂不住了。

风瑜不以为然地说道:“阿耶是做大事的人,何苦为了这些事情烦心!女儿听人说过,人心是经不起试探的,邢国公与其夫人乃是患难夫妻,当年最难的时候,都不曾有过二心!如今阿耶你随便赐下几个宫女,对于阿耶你来说,不过就是一句话的事情,但是却叫人家夫妻离心,说不得以后就家宅不宁,那以后人家说起来,岂不是阿耶的错!”

李世民听得眉头都竖了起来:“丽质你这是哪来的歪理!”

长孙皇后连忙在一边说道:“二郎,丽质还小,不懂事,不过她这事倒是说得不错,二郎你心里装的应该是军国大事,何必在这些小节上纠缠。若是二郎觉得卢氏不妥,这也是臣妾的不是,不曾做好表率,回头臣妾就宣召卢氏进宫,劝解一番便是!”

李世民见长孙皇后和风瑜都这般言语,他也不是听不进人言的人,一直以来,他都跟下面一帮旧臣君臣相得,没得为了这点事情回头闹得难堪,当下便说道:“也罢,原本这命妇之事,也该观音婢你这个皇后做主,我就不该越俎代庖,所以,此事暂且作罢!”

不过,想着之前居然被女儿说了一通,李世民虽说没有生气,却还是忍不住将风瑜的头发揉了一通,差点没将她的发髻都揉散了,然后说道:“你这小丫头,真是人小鬼大,什么时候竟是知道这些东西了,难不成小小年纪就开始思春了?要不要阿耶给你找个驸马啊?”

风瑜摆出一副气恼的模样:“阿耶,你说什么呢!嫁人有什么好的,我就想一直留在你们身边,才不要什么驸马呢!”说着,转身就跑。

李世民顿时有些惊愕,他转头看向了长孙皇后,有些不确定地说道:“观音婢,丽质不会真的有什么情况!”说着,竟是有些吹胡子瞪眼起来:“我倒要看看,谁家的小子,竟是这般狗胆包天,敢勾引公主!”

长孙皇后只觉哭笑不得:“二郎这是什么话,丽质还是个孩子呢,哪里就会对什么人动心了!而且她在外才认识几个人啊!”

而邢国公府那边,房如嫣也对如今发生的这些事情搞得目不暇接,这都什么事啊。结果这日阿娘进了一趟宫,回来之后就开始翻箱倒柜,房如嫣有些好奇,不由问道:“阿娘,你在找什么?”

卢氏心有余悸地说道:“这次真是多亏了长乐公主,要不然的话,咱们家真是要有大麻烦!”

房如嫣一愣,不由问道:“长乐公主怎么了?”

卢氏听了,咬牙说道:“还不是圣上,堂堂一国之君,居然喜欢关注人家内宅的事情,不知道在哪儿听说了咱们家的事情,居然想要给你阿耶赐几个宫女,正好被长乐公主听到,长乐公主就说圣上是干大事的人,不该没事管人家内宅小事,又有皇后娘娘从中转圜,圣上才算是打消了这个主意!我琢磨着受了长乐公主这样的恩惠,怎么着都得表一下心意,只是她毕竟是最受宠的公主,也没什么缺的东西,所以也不知道能送点什么才好!”

房如嫣听了,也是松了口气,她其实对唐朝这会儿的君臣关系还没有太深刻的体会,实际上这个时候,皇权还没真正到什么至高无上的地步,所以卢氏在家就能说李世民几句坏话,并不觉得有什么意外。另外,五姓七望也能拒绝皇家的提亲,她琢磨着,真要是家里来了几个御赐的宫女,那家里真的是要不得安宁了。这年头,小妾固然地位很低,但是得看这小妾的来路,奴婢出身的小妾地位最低,外面纳的良妾又不一样,皇帝赐的,总要比良妾还高!自家阿娘虽说还看得出原本的风韵,但是连续生育,年纪也不小了,就算阿耶一时半会儿不会动心,但是时间长了呢?

当下,房如嫣对风瑜也是感激起来,她连忙说道:“公主喜欢我画的画,那我回头再给她画几册!”

卢氏点了点头,然后又咬牙说道:“以后你别跟程家那帮混账在一起,一大家子,都不是东西!”这事归根结底还是程知节那混账搞出来的鬼,卢氏想到程知节如今的夫人是崔氏,算起来跟自己也有点亲戚关系,当下脑子一转,便生出了许多主意准备回头给程家也添几次堵,好歹出一口恶气!

房如嫣之前因为肠胃不谐,加上家里那些破事错过了上巳节,难免觉得有些遗憾,不过,上巳节年年都有,也不差这一年,没过多久,便到了端阳,长安这边已经有了初夏季节的风光,正好杜荣那边虽说拖来拖去,右手还是已经好了,他是个不甘寂寞的人,之前已经薄有声名,虽说没了系统,不过他自觉自己不是池中物,因此便打算趁热打铁,搞出点新鲜花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