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彻大概是才意识到自个还有一个女儿一样,对风瑜有着一种补偿之心,因此,他每次遇上风瑜,都会送上一大堆的东西。
之前大宛进贡了一批良马,像是什么汗血宝马就在里头,一些还是没有阉割的那种,刘彻自然是命太仆对这些宝马进行配种繁育,然后刘彻就挑了一匹看起来极为神骏的小马送给了风瑜,这简直让宫里几个公主气得牙痒痒,她们倒是未必在乎什么好马,毕竟,她们平常骑马的场合很少,而且马术也一般,给了她们好马,也是糟蹋了,但是在她们看来,对于风瑜也是一样的,大家都是公主,当利她们还是嫡出呢,结果刘彻根本就没有给她们什么好马的意思,反而随手就送了风瑜一匹,甚至还亲自教导风瑜骑马,这怎么可能不让大家嫉妒呢!
“你到底怎么想的?”看着一片狼藉的宫室,卫子夫有些头疼,看着满脸倔强的长女,叹了口气,挥退了想要赶紧收拾的宫人,在席上坐了下来,问道。
当利公主咬着下嘴唇,说道:“母后,我只是不服而已!”
卫子夫听到当利公主这般言语,不由又是叹了口气,说道:“你都快是议亲的人了,干什么与几岁的孩子计较!洛邑公主再得宠又如何?难道真的就能越过你去吗?”
“她现在还没有越过我吗?”当利公主声音都有些尖利起来。
卫子夫皱起了眉头,厉声说道:“你是陛下亲封的卫长公主,这一辈里头唯一的长公主,就这,就比其他公主都要强,你还要什么呢?你这些年性子越来越古怪,原本你是你父皇的第一个孩子,陛下一直对你另眼相看,是你不知道出于什么缘故,跟陛下疏远了,如今你又后悔,又是个什么道理?”
当利公主扯出了一个讥讽的神情:“长公主又如何?窦太主还是大长公主呢!名份真的很重要吗?还有,怎么就是我跟父皇疏远了,是父皇先不将我放在心上的!”
卫子夫忽然发现这个女儿简直是说不通了,她有些无奈起来,小孩子钻了牛角尖,一时半会儿那是真没办法,换做是寻常人家,这样的女儿,大不了直接上手,但是当利公主又不一样了,她是长公主,如今又这般大了,真要是教训,难免伤了她的颜面,回头更让她性子变得偏执起来。
“罢了,你如今这个样子,也说不清楚,你先好好歇着,等你冷静下来,母后再跟你说!”卫子夫也没这么多精力给女儿做心灵导师,之前当利公主一番发作,将下面几个妹妹弟弟都吓得不轻,她也得好好安抚一番。也亏得如今王太后已经不在了,卫子夫又将长秋宫这边打理得铁桶一般,要不是这事传出去,就真的要变成笑话了,李夫人如今得宠,连同她弟弟李广利也跟着混上了一个官职,据说刘彻还有意让李广利接下来跟着卫青一起出征,若是李广利也显露出了军事上的才干,刘彻肯定是要重用的,在这样的情况下,卫子夫半点也不敢有什么差错。结果,她倒是小心谨慎,女儿这边却像是中了邪一样,一门心思盯着长门宫。长门宫有什么好多关注的,别说陛下只是疼爱一个女儿,就算是陈阿娇复宠,别人也不能多说什么,何况,陛下心里一直有数,只是大肆赏赐女儿,可从来没有真正去过长门宫。对卫子夫来说,这样简直是最好的结果,哪怕洛邑公主被宠上了天,但是,刘彻总不能弄个公主做太子,而若是李夫人的娘家得力,那么,李夫人所出的刘旦就会有一个强有力的母族,到时候也就能跟刘据有一争之力了!
当利公主自然猜出了卫子夫的心思,上辈子的遭遇并没有让她变得冷静睿智,反而让她的性子变得偏执起来,她一心认为刘彻不爱自己,母亲还有其他人看重的只是太子和未来的皇位,所以,不管发生什么事情,她都将一切归结在这个上头,所以,她根本不认为自己有错,错的都是别人太偏心。偏偏她不能直接指责自个的母亲乃至刘彻,也只能将敌意放在长门宫,这会儿见卫子夫这般,当利公主愈发咬紧了下唇,眼神也变得阴沉起来。
卫子夫吩咐心腹将当利公主的宫室收拾干净,破损的摆设处理掉,先不要找少府,从库房里头寻找合适的东西补上,其他东西再慢慢跟少府报备,免得叫人怀疑长秋宫这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当利公主如今性情古怪,便是宫人对她也有些畏惧,因此,一个个低眉顺眼地将一切处理妥当,就老老实实退到暗处,等候当利公主的吩咐。
但是当利公主显然不在意这些宫人是什么想法,她上辈子遭遇实在是比较倒霉,刚开始还好,后来摊上了栾大之后,她性子就有些暴戾起来,之前还能抑制,但是随着刘据开始长大,以前认识的那些人开始频繁出现在自己面前,她脾气就愈发暴躁,这会儿,她心中就存了一个阴暗的想法,她要看一看,在刘彻心里,到底是谁更重要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