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刘彻如今都登基十几年了,李广就一直在立功、获罪两者之前徘徊,刘彻对他其实早就没有多少耐心了,无非就是觉得他是老臣,当年的确也是与社稷有功,最重要的是,他很得人心,所以,即便李广当年多次在作死的边缘反复横跳,但是刘彻还是忍了他,但是如今,刘彻不想忍了。他现在又不是无人可用,何必要信任一个不靠谱的酒鬼呢!
汉家很少会直接问罪、两千石以上的大臣,一般情况下,上面暗示一下,你如果还要脸面的话,就该老老实实请辞了。李广显然不是什么识相的人,他要真的能屈能伸,也不至于直接跑到卫青的幕府大帐前自刎。因此,甭管怎么暗示,他就是梗着脖子,错他认了,但是,让他回家养老,那肯定不行!
刘彻可不是什么好脾气的人,到了如今,能让他妥协的人寥寥无几,老刘家的人一脉相承的小心眼发作了,他也懒得继续跟李广磨蹭,干脆利索地免掉了李广的职务。
李敢根本没想过事情会这样发展,整个人如在梦中,他前脚还想着到底怎么避免李广出征,结构后脚李广就被免职了,这下自然赶不上下一次的出征了。李广三个儿子,如今还活着的也就是一个李敢了,李敢见李广神情阴郁,不免要安慰几句:“大人暂且宽心,回头儿子便亲身上阵,给大人挣个侯位回来!”要是没有什么意外,李敢来年跟着霍去病出征,回来就是关内侯了,回头再立下一些功劳,列侯也不是什么难事。李敢觉得自己是在安慰李广,结果在李广眼里,儿子完全是在嘲讽自己当了这么多年的将军,连封侯都没能做到,枉自有个“飞将军”的名头。当下,李广勃然大怒,直接抄起家伙就劈头盖脸对着李敢砸了过去:“竖子,轮得到你来讥讽老子吗?”
李敢傻了眼,眼看着自家老爹挥舞着碗口粗的棍子就砸了过来,当下也不敢抵挡,把腿就跑,第二天鼻青眼肿地去上差了,正好遇上了霍去病,李敢情绪有些复杂,对霍去病,他是佩服的,但是想到自己上辈子死在这个上官手里,不免心里有些别扭,好在他被揍得厉害,表情也看不出来。
霍去病跟李敢其实算是老相识了,两人虽说年龄相差比较大,但是都在羽林卫待过,也曾经一块在关中剿匪,算是同袍,这也是为什么后来霍去病杀了李敢,一度物议纷纷的缘故。毕竟,这年头,军中同袍就与手足兄弟一般,战场上大家都得共同进退,坑害战友,那根本就是找死,也是会引发公愤的。
霍去病看着李敢狼狈不堪的模样,不由笑了起来:“李校尉这是怎么了?”
李敢扭捏着说道:“在家跟父亲切磋,父亲老当益壮,实在是比不过!”
霍去病“噗嗤”一声笑了起来:“还切磋呢,我看啊,你就是被你父亲揍了!”
李敢愈发尴尬起来,然后就听霍去病说道:“你这样不行,你也是军中校尉,这般过去,难免叫人轻视了你,你啊好好休息两天,我去帮你告假!”
李敢犹豫了一下,还是领了霍去病的好意,点头说道:“那就多谢冠军侯了!”
霍去病笑嘻嘻地说道:“咱们什么关系,客气什么!你啊,放心回去歇息,马上的功夫也别停下,回头,咱们一块去草原,多立功勋,你父亲也就不生气了!”
李敢一口答应了下来:“好,看到时候咱们谁先踏破匈奴王庭!”
霍去病就喜欢这种冲天豪气,当下就是答应了下来:“好,就看谁先踏破匈奴王庭!”
李敢说是告假,但是并没有直接回家,别回去之后,又被李广看不顺眼,揍上一顿,干脆去了长安城外的庄子上,那里正好有地方可以训练,他上辈子率先夺了匈奴左贤王鼓旗,又有不少斩获,这才被封为关内侯,这辈子有了上辈子的记忆,难道自己就不能直接俘虏或者是阵斩左贤王?到时候,一个列侯跑不了了!这般一想,李敢愈发卖力起来。
霍去病这边才从营中出来,就遇上了卫伉,不免有些讶异,问道:“你近来到我这边很频繁,到底又有什么想法了?”
卫伉犹豫了一下,说道:“表哥,我听说来年又要出征匈奴了,我也想要跟着去!”卫伉如今算是明白了,依靠别人,不如依靠自己,如果卫青霍去病注定早亡,指望着公孙敖他们在军中继续保持影响力肯定是不行的。他宁可明明白白死在战场上,也不想糊里糊涂的因为什么巫蛊,还有其他乱七八糟的事情倒霉!若是他能立下足够的功勋,自个手里头就掌握着一定的兵权,那么,真要到了事情找上门的时候,自己还有鱼死网破的余地,而不是莫名其妙就被人像狗一样从侯府里面拉出去,下廷尉,然后稀里糊涂地被杀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