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有人在旁听见,便会发现直哉这声父母并非日语中常用的叫法,仅是短而有略些急促的一声单字。
是再标准不过的隔壁的华式发音,甚至还带了点口音。
直哉在想念前世的父母,即便如今他甚连名字都已经想不起来。
有一股熟悉的力量在影响着他。
除开那些日常生活,无论是前世的名字,还是父母的名字,仿佛都它被刻意抹去一般,再也找不到一星半点。
乃至连父母亲昵唤他小名的那些日常,也只留下画面,没有一丁点声音。
如果不是还会说华文,也的确能写,直哉甚而怀疑所谓的前世不过是自己的一场梦,一场病糊涂了的梦。
三世为人,年纪加起来超过五十岁的直哉实在不理解,自己到底撞到了什么莫名其妙的开关,要将他在两个世界之间来回折腾。
一想到这如同牢笼一般的禅院,和将来那个惨死的结局,直哉更加郁闷了。
禅院。
如今这两个字只会让直哉觉得有些恶心,再想到他自己从前那副蠢样,一时间都有些反胃。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若是他直接跳过前世重活一回,估计还是一样惨死,甚至还有可能提前,毕竟活在烂人堆里,根本不会知晓自己活得有多失败,无论给多少次机会,重来多少回,最后也不过都是重蹈覆辙。
“直哉少爷,这是您要的橘子,”侍女不知何时回来,放下木质托盘,又端起其中的药碗,“请喝药吧。”
直哉看着褐黑的汤药,清苦的药味缠绕到了鼻尖,让他更想吐了。
“谢谢,”直哉淡淡道,“你先下去吧,让我一个人待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