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接触过不少医者,却从未见过沐心沅这般病弱到……看起来时常性命堪忧的医者,闻言不禁眉峰微蹙:“当真无恙吗?”
“童叟无欺。”沐心沅一派轻松。
自觉与初识之人谈论生死似乎过于沉重,原无乡适时转移话题:“沐姑娘此来佛乡,是为接触疫病?”
“第一目标是听佛,疫病是顺带。”
“嗯?”
这个答案令原无乡略感纳闷。
以他数日来的观感,听佛……似与她表现出的个性不太贴合。
沐心沅亦看出他的疑惑,语调松快地解释道:“听佛理,赏高僧,静心洗眼,愉悦身心。”
“……”原无乡难得一噎,心念百转间竟对沐心沅生出一丝怜惜与慨叹。
——拖着如此虚弱的病躯,难得她能笑对一切。
“沐姑娘真是洒脱。”
“唉,姑娘长、姑娘短,听得吾都累了。好歹你也英雄救美千里护送了,吾们就省去麻烦的客套,直呼名讳吧。”
“哈……说的也是。”原无乡一直忧心她的身体状况,此刻终也展颜:“是吾思虑太多,反让气氛沉重。”
沐心沅笑了笑,继续与他同行,心思却已飘忽至远方。
这样的“思虑太多”,她内心却是很喜欢的。
——或者因为,这给她一种被世界温柔以待的暖意吧。
沐心沅此回在天佛原乡停留了约莫三五月的时间。
每日生活,无非吃睡睡吃,状态好时便去佛乡听禅读经文,状态不好便躺在树下晒太阳喝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