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体质太弱,此生怕是难以有孕;纵是受孕,恐也留不住。
原无乡该是无心之言,她却难免有些失落;转念一想,自己的寿命都不知何日将尽,与原无乡结缘已是意料之外,又如何奢望留后呢?
念及如此,低沉的心绪又渐渐平复。
生而在世,便好好度日吧,莫自寻烦恼了。
虽无雅乐为伴,但日子也有不同的过法。
鸡鸣之时,原无乡已起身练气练剑,沐心沅仍在深眠。
晨光熹微,沐心沅备好早点,打理药圃,或者整理药材,调配各类药引,原无乡刚好归来用餐。
偶有百姓前来求医,原无乡不欲让沐心沅太过劳累,便与人商定,过午不待。时日渐移,众人亦知晓沐大夫身体不好,也不逾矩为难。
这般生活,正是清净闲适,岁月静好。
原无乡欣喜地察觉沐心沅似乎不再如过去一般频繁发病呕血,果然如慕少艾所言,纵然病躯,若平心静气悠然度日,亦可缓解许多。
念及此,原无乡心下略感欣慰——这至少说明,阿沅与他一同生活,并无太多烦恼忧思。
那便是最好了。
又一日,原无乡应抱朴子之邀前往元宗六象协理教中事务,返回之时,却闻烟雨斜阳内似有妇人呜咽之声,心下一惊。
庭院中,一名男子一脸冷肃负手而立,一名妇人跪地痛哭,沐心沅拘谨地坐在一旁,双唇紧抿,面色有些难看。
“阿沅?”原无乡快步来到沐心沅身边,将她与那妇人隔开。
见他归来,沐心沅大松一口气,却仍有几分不快,细语道:“你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