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倦收天请人带话,问你是否已醒,希望来探视。”沐心沅手里拎着一支顺路拔下的药草,边走边道:“他最近压力很大。”

原无乡微微叹息:“以他之个性,吾不难料想他之反应。”

“偏偏又是闷葫芦,缺乏发泄的方式。”沐心沅也有些无奈,随即转过脸看着原无乡:“你也差不多,难怪你们是好友。”

原无乡一怔,随后笑了起来:“阿沅,吾个性很闷吗?”

“应该说是共性吧……”走过一段没有林木遮挡的山道,沐心沅抬起手掩在眉前遮住刺眼的阳光:“有时候吾倒希望你别总是这般平静。”

“人人皆有情绪,但不能任由情绪支配言行啊。”原无乡用手臂轻轻环了环她的腰:“阿沅,吾真正无事,绝非故作平静,你就放心吧。”

沐心沅抿唇不言,小脸绷得紧紧。

她见过许多遭逢变故沦为残废的病人,那些人或轻或重都曾经历过十分痛苦的适应期,或意志消沉,或性情大变,甚至歇斯底里……偏偏原无乡风平浪静得仿佛事不关己一样,反让她心里堵得难受。

原无乡见她这般模样,自然清楚她在为他难过,再想出言安慰时,沐心沅已伸手握住他藏在袖底的断臂,垂着头轻轻摩挲着那处平整的伤口。

“……阿沅?”

见她不言不语,原无乡有些担忧她是否又陷入不良情绪,出声轻唤。

沐心沅抬头强笑了一下:“没什么,回去吧,免得倦收天到烟雨斜阳扑个空。”

烟雨斜阳之外,金发金袍的道者独自伫立良久,既未敲门,也不离去。

近期所发生的一连串变故,令本就个性内敛之人更为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