梳妆台、衣橱、花架、卧榻……整个房间里,到处是阿沅的影子。

银镖当首无所依,白首漂泊何为家。

阿沅不在,家便是没了。

难受地推门而出,他的儿子倚在门边,神色冷漠,闲闲凉凉地说:“节哀顺变。”

——他当时是怎么回答的?

似乎还没等他组织语言,那少年便甩了甩手,背着包袱径直离开,漫不经心地摆摆手:“反正已经见过面了,我要去西疆找我干娘,就此别过吧。”

——竟是完全无意留下。

原无乡放下手中信笺,无声苦笑。

信上唯有一句潦草的“尚在人世,安好勿念”。

如意啊……除了报平安,连与他多说一句也不愿意;除了年关,其余时间一概不着家,总是来去匆匆。

转眼已是数年,小小少年已长大成人,父子关系却淡漠得可怕。

“……目前武林传说‘尘世闇夜一百年’,师尊,听闻鷇音子已经找上北宗倦收天了,师尊你……师尊?”

莫寻踪兴致高昂地谈论着近期武林动向,见自家师尊似乎有些走神的样子,便停下来观察,这才发现师尊手中拿着的……似乎是师弟寄来的家信。

——当即噤声。

师母和师弟之事,是师尊多年心病。

自己在这个时候说起武林事,也太聒噪了。

原无乡回过神,露出一丝无奈的笑意,道:“不接着讲吗?”

“呃……讲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