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奉天哑然失笑。

“你呀,你这叫牛饮。”他玩笑道,又为奚长歌斟满了茶杯。

奚长歌无所谓地笑笑,把玩着手里的茶杯,却不再饮,问师尊道:“你可知道我今日讲的是什么课吗?”

君奉天略一点头:“方才听到了,是《孟子·公孙丑上》。”

“是啊。这些学子都是将要结业之人,我不学无术,也没有什么好教给他们的,只好跟他们讲一讲心中的道义,讲一讲勇气。”奚长歌低下头,手里转着杯子,看杯中热茶微微荡漾,升起薄薄的白烟。

“能从生活中有所心得,与经典结合释义,已经很不错了。”君奉天道。

“我在跟他们讲这些东西的时候,其实自己心里也是有所感触的。你之前说这场课可能加深我对修炼之道的理解,你说的是对的。”奚长歌道。

“哦?你收获了什么?”君奉天饶有兴趣地问道。

“心有主,则能不动心矣。”奚长歌定定地看着君奉天。

君奉天伸手,抚摸她的一头白发:“你有这样坚定的道心,这很好,将来也能在修行之路上走得更远。”

奚长歌坐在到君奉天的身边,把身子微微靠在他肩上。她低下头,看着自己杯中满头霜雪的倒影,缓缓念道:“想乌衣年少,芝兰秀发,戈戟云横……”

君奉天笑道:“倒也不必为此而伤感,毕竟总会有这么一天的。这样其实也有好处,至少以后你吾一起出门时,就不会再被别人质疑是老夫少妻了。”

“奉天,你不老。”奚长歌道:“是吾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