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可是教会啊!
安塔妮亚却悄悄地吐了口气。
这个样子,总算是有点她当年熟悉的巴黎民众的气势了。
教会还以为自己能够一直在巴黎控制民意,但现在已经是1770年。
再过十几年,人们就能够将国王、王后和无数最有影响力的名人送上断头台,将这个国家翻得底朝天。
她当年沉浸在自己的小世界里,直到最后几年才突然发现沸腾的民意,但那时已经太晚——神权和王权就像是朦胧的面纱,曾经遮住的是公众的眼睛,后来蒙蔽的却是她的认知。
不过,事实证明,被蒙蔽的远不止她一个。
当然,窥见了这股火苗的人也有,其中不乏试图引火甚至操纵火焰的人——最后大部分都被火吞噬,自己也被送上了断头台。
如果现在还是18世纪初,或许历史还有别的方向可能。
但对她来说,此刻一切都已经太晚。伏尔泰、卢梭和孟德斯鸠已经人尽皆知,火种早已埋下,无论是谁做什么,都只能在一定范围内尝试修改引燃的时间和方向,而不可能再将其熄灭。
安塔妮亚想道,这回轮到她尝试做一点玩火的危险尝试了。
说是危险,她倒是并不害怕。
不管怎么说,总不会比上辈子更差了——而且,这辈子的她不再有牵挂,也不再有软肋。
安塔妮亚探出头,对马车夫说:“请去霍尔巷,从人少的那边进。”
马车绕开人群聚集的广场周围,行驶就顺利了许多,十几分钟后就将她们送到了目的地。
这里是《莱茵报》位于巴黎城的报社后门。
不过,安塔妮亚才和亨利耶特走进编辑部,就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