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芮无法直视他正在灼烧着的眼睛,惭愧地低下头。

或许,她还不够惭愧。

因为接下来,苏芮听到自己的声音,冷静且冷酷:“对不起,阿多尼斯,你现在是我唯一的办法,请你帮我。”

回答她的是许久的沉默的,那两只落在她腰上的手却好像要掐死她,勒得她喘不过气。

神的愤怒,凡人何以消受?

苏芮皱起眉头,她咬紧下唇,却还是忍不住红了眼眶,泄露一丝呻吟。

那力道陡然一松,却未离去,变作轻柔的抚触。神的拇指,在紧贴纤腰的细滑布料上,缓慢摩挲,仿佛冷血的动物悄声爬过,叫她暴露在外的皮肤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你之前说,让我帮你,可以答应我的任何条件。”

风暴突然停止,凡人得以喘息。

但天黑了,神明眼中的光也一同消失,露出令人恐惧的黑暗。

是夜。

作为和房子主人即将离婚的客居者,霸道地占据了本应属于主人的卧房。

爱德华温柔依旧,在苏芮礼貌赶人之前,就已经收拾好自己的东西,去了客房。

夜深人静,烛火吹熄了。

明月皎洁的光芒从窗玻璃中倾泻进来,照耀着卧室内蠢蠢欲动的荆棘藤蔓。在一片霜色中,幽暗交织的刺藤,仿佛被注入了生命,发出簌簌的声音,沿着墙壁、天花板和地面疯狂生长,直至将整个房间包裹的密不透风,只剩下柔软的铺着墨绿色被单的大床,拖着他的祭品。

她皮肤雪白,就像泼在墨绿色上的牛奶。金发被月色变成了银白,叫她整个人看上去仿佛正在逐渐消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