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站成一排吊嗓子,吕竹坐在他们特意带来的小板凳上,朗读书上的文章。

转眼间,这种平静的生活又过去六年。

十四五岁的少年抽条一般的长,偏生小豆子却又是个演旦角的,需得控制体型,长久下来,就造就出了一副细眉细眼仿佛风大点就能刮跑的身形。和演霸王的小石头站一起,不知道的都会以为是大师兄以壮实的身板欺压师弟抢光了饭,以至于把他饿成这个细脚伶仃的可怜模样……

这几年里,有人离开了也有新人被送进来,来来去去,与吕竹最为熟悉的最后还是小石头、小豆子和小癞子三个差不多年纪的人。

到了这个年纪,也差不多能开始上台了。

小癞子老是记不住词,气得教戏文的老学究吹胡子瞪眼睛,反手就是送他一顿戒尺敲手心。

作为大师兄的小石头记词倒是没什么错漏,就是背完之后那一脸“老子没背错吧啊哈哈哈”的中二表情过于自鸣得意,也被极为注重韬光养晦的老学究拿戒尺点了点:“伸手。”

小石头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

欲哭无泪地伸出手来,小石头也步上了小癞子的后尘,被戒尺狠狠敲了两下,和仍在旁边吊腿背词的小癞子成了一对苦命的“手肿”兄弟。

不过,这三人中,最让人操心的,却是小豆子。

俗话说,男怕夜奔,女怕思凡。

他现在要背的词,正正就是《思凡》。

“小尼姑年方二八,正青春被师父削去了头发……”教训完了那对难兄难弟,老学究走到了小豆子跟前,打量了一下他。

外形是没话说的:披着一袭水袖吊着腿,身姿曼妙,口齿也伶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