唱到终了,程蝶衣又在她额发间落下一个轻吻。
“这春光明媚,可不比那秋深愁重,要来得好?”程蝶衣慢悠悠地说道。
“哪个我都爱。”吕竹一手撑在他胸膛上支撑着仰起头,看着那双多情温柔的桃花眼,好笑地叹道:“不过你咋就这么能醋呢?”
自从如花跟着颜老妈子回了北平之后,吕竹作为有过帮人戒大烟经验的熟手,又是劝如花走出纠结心理的心灵导师,因此时不时就会去宋丽玲家一趟,帮着如花戒烟。
如花身子弱,脾气也倔强坚韧,倒是没有像程蝶衣疯起来时那般闹腾,躺在床上苦苦挣扎看着人忒是心疼。熬过了瘾头发作的大多数时候,她都是安静地坐在床上或者椅子上,轻声哼着小曲消磨时间或者跟吕竹说话谈心。
一来二去的,倒是让吕竹学了一堆粤调南音。
南音本就是以口授为主,对于吕竹这听多了也学会了的操作,程蝶衣就有点不满了,尽管他作为京剧艺人本身对粤剧没什么很大的敌意,没有鄙夷地像别的传统派骂与自己不同的曲种做“下三滥”,但未婚妻不跟他唱一种调,总是让他有点气恼的。
而且,因为这个原因,吕竹陪他的时间也减少了许多。
两者相加,程蝶衣就时不时吃点小飞醋,闹得吕竹还得对他伏低做小左哄右哄,才能让他消气展颜。
用大师兄段小楼的话来说,程蝶衣这纯粹就是恃宠生娇——不过这话他可不敢当着程蝶衣的面说出来,唯一敢做的就是私底下和吕竹、菊仙二人吐糟,却又反倒逗得吕竹和菊仙捧腹而笑。
“人家那是小两口之间的情趣,你瞎凑什么热闹!”菊仙笑完了,又笑着说了段小楼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