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意……阿Sam……”他疑惑地微抬目光,想去看吕竹的神态来寻找这句话的解释,不料却在门那边看到了推门而入的顾家明。
他就这么木然地看着顾家明走了进来,反手锁上了门——是的,刚刚吕竹只是掩上了门没有从里面锁上,原来是因为这个原因。
心里的惊慌、委屈、不安、无助越发的随着顾家明的靠近而扩大,就在丹尼觉得自己已经做好了接受顾家明一顿责骂甚至是带着愤怒的攻击时,顾家明却只是静静地倚坐在了单人沙发的扶手上,用一种看起来无比高大的姿态拥住了两人。
一左一右的双份温暖令他更是惭愧和难受,泪也落得更凶。
“傻仔,哭什么呢?”顾家明何等眉目精明的人,稍微几眼便已是把眼前的情况猜得八.九不离十,于是也轻轻拍了拍丹尼的头,“我知道,这个世界上只有你是永远都不会害我的。”
“对不起……”丹尼泣不成声,“我起了很坏的心思,还想做坏事……”
“你只是想得太多了。”顾家明柔声安慰了一句,然后又看了一眼特地打电话叫他过来的吕竹,随后目光又在落回到丹尼身上,“就像你自己以前说过的,一个人如果不想事情呢,就是傻的,但想事情太多呢,亦都是傻的。”
“我没办法控制自己不想这么多事情……我已经很尽量去克制了,不应该想的,我就不应该想这么多……”丹尼的目光游移不定,最后半垂下眼,落在茶几上那副已然湿透的水彩画上。
原本美好的线条逐渐因为水分的侵占而弥散成一滩滩繁杂冷漠的色块,就像一个被自己亲手打破的美梦一样,终是失去了一时的美好,回归了现实的无奈。
湿透的画,已经损毁;破灭的梦,也早已经该醒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