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墨黑的男款长衫盖住了少女轻软梦幻的浅粉白色衣裳,却是更显那唯独露出来的脸庞白腻如凝脂。
心思深沉的人,总是很喜欢看着心上人恬静的睡颜——只有这时,他们才可以卸下那为了粉饰太平而伪装出来的大方与温和,肆意放出由醋意所铸造成的利剑,狠狠刺向想要前来争夺的每一个敌人。
温热的气息萦绕在头顶,尚带余温的衣衫盖在身上。
这个时候,吕竹那是更不敢睁开眼睛“醒来”了:一醒来就要面对争风吃醋的修罗场什么的……还是做一个叫不醒的装睡人更妙。
“无风,自然就不凉了。”步惊云冷冷地瞥了聂风一眼,不舍地放开一只抱住吕竹的手,就要去扯下车窗的窗帘。
这种级别的指桑骂槐,聂风当然可以听得明白,于是他也抢在步惊云伸手过来时,挥出扇子将其牵引着绕转了方向:“没有风的话……在这马车里容易被熏得晕晕沌沌,不是么?”
他意有所指地借着同音字敲打了步惊云这番乘人之危的举动不说,还将祸水东引至角落里小木柜上的香炉上了。
这辆马车是才制好不久的新车,还带着些许木料的苦涩之气——因此疼爱师妹的秦霜就想了个法子,弄来了做工巧妙的小香炉固定在柜子上,燃点着味道清冷如霜降雪落的冷香丸子,驱散那些木材的原生气息。
他们现在纵然针锋相对,但却共同有着另一个更加难以对付的敌人。
于是这番针锋相对之间,就被这共同的外敌而勉力维持住了难得的平衡。
“我会赢的。”步惊云盯着他,微不可见地收紧了臂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