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他们都是十八岁。橘町枝在两年间涨了五厘米,抬头吻上来的时候,依然比他低了十公分。

但十公分……也就是微微踮脚,或稍稍低头的距离而已。

这个吻不长不短,也不是借位那样的嘴唇轻触。少女一只手抓着他大衣的布料,另一只放在他的肩膀上。除了嘴唇之间的动作,她几乎没有用任何力气。

只要太宰治愿意,伸手就能把她推开。

但他并没有这么做。

橘町枝认真地吻他,表皮干涩的纹路摩擦,一热一凉的温度逐渐趋同。那只鸢色的眼睛里,浅薄荷色因为光线而变深,几乎有种逐渐沉迷的错觉。

生理性的反应不同于理智,何况两人的毛细血管一样丰富。当他们因为缺氧分开的时候,看到对方白皙的皮肤表面,浮上了一层相似的浅红。

“…………”

在将近几十秒的时间里,谁都没有说话。

“所以,上一次的那个……吻,”最后,橘町枝声音微低地说,“不是我的错觉。”

“……”太宰治没说话。

她说的是咒灵还没被找出来的时候,他们在一群人围观的宴会大厅里演戏。这种伪装后的即兴扮演,无法提前彩排,更不存在所谓的剧本。

所以,最终会演出什么效果、中间会不会出现问题、又该怎么解决问题……完全依靠个人的临场发挥。

就像太宰治当时的那个……看起来像借位,感觉起来也像借位的呼吸相触。

那天之后,两个人默契的跳过了那出戏,就像他们每一句虚假的甜言蜜语、任何无关感情的亲近。

这不是重逢之后才有的情况。或者说,在需要的时候表现亲密,对于当年津岛家的两个孩子,几乎变成了日常生活的本能。

从小就不存在的距离感,让他们对彼此感觉不到界限。

也不会在本能之中,挖掘其他任何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