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用耐人寻味的声线低声道:“突然对你有了点兴趣。”
市川椿头皮发麻,她下意识地改为单手抱着画板,另一只手撑在地上,身子向后倒去,极力拉远彼此之间的距离。
她这副抗拒的模样让两面宿傩有些不满,以前她可是不怕死地往自己旁边凑,也不在意和他有身体接触。尽管他并不喜欢她在自己眼前像苍蝇似的飞来飞去,但如此明显的落差让他微妙地体会到了一丝被嫌弃的感觉。
“躲什么?”两面宿傩嘲笑道,“现在知道怕了?”
市川椿忧愁地感慨道:“我害怕鬼,但鬼未伤我分毫,我不害怕人,但人把我伤得遍体鳞伤。”
两面宿傩沉默了片刻:“我什么时候把你伤得遍体鳞伤了?”
市川椿一噎,干巴巴地说:“……确实没有。”
这个无人懂梗的平安时代,她一秒也待不下去了。
她往后退了退,抱着画板站起了身,她拍了拍和服上的草屑,一低头正好和维持着单膝跪地姿势的两面宿傩对上视线。
粉短发男人慵懒地把手臂搭在膝盖上,脸部轮廓的线条硬朗而流畅,棱角分明的英武面庞顺着她的高度微微上扬,正午的阳光倾洒而下,在他的脸上光影斑驳。如血般鲜艳的眼眸正好因抬头的姿势暴露在阳光之下,他不舒服地半眯着眼睛,双眸却始终如炬般的盯着她的脸,像有燃烧中的火焰在他的眼里卷起滚烫的火舌。
市川椿晃神了一下。
——他说对她突然有兴趣,好像是真的?
她不清楚这几天两面宿傩的内心经历了什么样思春少女般丰富的变化,她也没这个兴趣了解,她只知道从诅咒之王的嘴里冒出的“感兴趣”绝对是值得提高警惕的危险信号。
比如他刚才从嘴里蹦出来的一堆不停试探她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