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咬牙忍受着骨骼连接处碎裂的痛楚,歪倒在森鸥外的臂弯里,眼神逐渐失焦。
他的伤只有在确定死亡的那一刻才会开始复原,并且只有致命伤才有这种待遇。左手腕处昨夜才被割破的动脉尚未愈合,右臂关节处又在刚才遭到枪击,显然已经失去了持枪的能力。
他已无余力去保护森鸥外。
“森先生,对不起……”
太宰治像是意识到了什么,沉默地扫了一眼仍在警惕着敌人的白袍医生,用勉强能行动的左手将面颊的绷带拆下,哽咽着道歉,“又把你牵扯进来了。”
躯壳上的致命伤很快便恢复如初,只有这段中间断裂成几节的绷带,昭示着少年不久前曾被子弹击穿颅腔。
“好了好了,父子情深的戏码停一下啦,你就算那么信任他也不会记得。”
拥有相同面容的成年男子面露不耐,对于太宰治依赖森鸥外一事格外不满,高声道:“明明已经体验过了不是吗?辛苦把你拉扯大的养父,经营着一家小诊所为生的和蔼医生,却在这一切重写后,毫不犹豫地利用了你。”
“甚至在你威胁到他首领的地位后,将你从‘家’里赶了出去。”
正如他的每一次轮回那般,从来没能在港口黑手党留到最后。
伤痕累累的男孩瑟缩在呈保护姿态的地下医生怀里,右臂的血液始终难以止住,缓缓浸湿了那件已有很多年头的白大褂。
显然,潘多拉毫不留情的话语,赤裸裸的将他内心深处最不愿揭露的伤疤狠狠撕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