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还是另一人出声提醒,他才猛地回过神来,慌忙之中关闭了水龙头。

屋外再怎样灿烂的阳光也难以驱散笼罩在中年男人心头的愁云,即便如今并没有任何患者可以接待,连胡子都忘记刮的男人依旧是那身白大褂打扮。

他隔着升腾而起的氤氲雾气,注视着杯中自己扭曲的倒影,不由得长叹一口气。

森鸥外的表情很是黯然。

家中突逢变故,即便是再怎样令人感到放松的环境,也难以让他的心情不再沉重。

真要打个比方的话,如今的森鸥外比起原作中十五岁片段时,为港口黑手党艰难处境感到忧愁的首领森还要困难得多。

毕竟光是良民这一层身份,就足以框死他所有能想到的解决方法了。

上千万不是什么小数目,即便他砸锅卖铁还上了债务,后续的生活也会失了保障,甚至会影响到好不容易考入东大医学部、本该前途无量的那孩子。

更何况,致使他背上债务的那批人,恐怕是早有预谋。即便能挺过这次危机,下一次将迎来的或许是更加难以应付的场面。

然而关于自己究竟惹上了怎样的仇家,直到现在也没有任何头绪。

另一边,冲洗完餐具的米哈伊尔端起水壶,将滚烫开水倒入提前准备好的茶壶中。色泽艳丽的暗红色伴随着阵阵茶香蔓延,舒展开来的茶叶缓缓浮于表面,密密麻麻堆积成一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