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奥多尔这时才明白,梦魇的结界并没能完全困住这位神明。早在很久之前,对方便恢复了记忆,这段时间一直陪他玩着可笑的家家酒,不愿戳穿美梦。
何其讽刺。
费奥多尔的面色惨白,事实上,恋人说的每一句话他都懂,他也知道自己的行为不过是自取灭亡,甚至还会拖着全世界人陪葬。
然而他不在乎,重要的人只有一位足够。
比起让太宰治变成一个概念离他远去,还不如就此将他放入牢笼,至少这样还能在一切结束之前短暂享受到幸福。
这并不是爱,这种纯粹的感情早在无尽轮回之中变质,取而代之的是令人感到胆寒的占有欲。
他不打算放太宰治走,也不可能放他走,无论过程如何,对方必须得陪伴在自己身边,不然的话──
──
已经怎样都无所谓了。
头发凌乱的卷发青年趴在他胸前,黯然的神色却无法掩盖面颊浮现的潮红。太宰治整个人缩在被子中,同时又安稳靠在费奥多尔怀中,努力平复着自己稍显混乱的呼吸。
结界彻底成型,宇宙中实力最为强劲的梦魇所打造的庭院终于完成。被困在牢笼中的鸟儿永远失去飞翔的可能,只能在那个人的爱抚之下婉转啼鸣着。不知所唱的究竟是歌颂爱意的歌曲,还是抒发自己内心深处的悲哀。
太宰治并没有阻止费奥多尔的行为,结界成形的那一刻,这个世界便迎来临终寿命的倒计时。
他作为神那部分存在的力量,被永远隔绝在外,哪怕是看门人也无权将它放进。只能作为一个无法干涉分毫的旁观者,静默注视着箱庭中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