津岛修治现在只想仰天长笑三声,发泄那些藏匿于心底多年,嘴上说着不在乎,实则介意的不得了的憋屈。

谁叫森先生搞死了他大本命,既然不会危及大局,他当然要还回去。

不枉他特意拍了一张可以划分到未成年人禁止的照片,津岛修治不缠绷带的模样,可不是什么人都能看的。

森鸥外缓缓吐着气,眉头拧起,像是要打成死结,竭力平复那颗感到阵阵抽动的心脏。他明白这种感情是什么,这不正常。万事遵循最优解的他,本该彻底摒弃这些只会添乱的情感,却在恢复记忆后,仿佛所有禁锢被解除,被迫直面将他紧逼到角落滔天潮水般的情感。

军装男人依旧微笑着,很是满意森鸥外的表现。他开始哼唱着不知名的小调,黑色军靴落地,脚步声被地毯尽数吸收,一蹦一跳来到通电后透明的窗前,目光落在远处的横滨海湾大桥。

潘多拉指尖轻轻敲击着窗户,似是在揣测它的坚硬程度,向来只肯穿一半的大衣垂落在身后,随着他的动作来回晃动。

注视着这一幕的中年男人沉默半晌,指尖努力按压太阳穴,缓解大脑的阵阵刺痛,“这算是报复?”

“是。”潘多拉·亚克特回答道,依旧没有转过头来。

“我真的很敬重你,森先生,但是以一位被丢下的友人的身份,不代表我能原谅你的所作所为。”

他双拳攥紧,嘴角却含着一抹浅笑,两种矛盾情绪在他身上展现,一如潘多拉本人的特性,戴有滑稽面具,以浮夸歌剧腔扮演丑绝的是他,比任何人也要冷漠易碎的也是他。

他回忆起某些画面,那是遍布尘埃废弃洋房的日落时刻,浸透友人衣衫的温热血液,自己得到的最后的遗言。虽然这一切都随着时光被更为重要的东西冲散,比之更甚的慌乱无措取缔了那一天在他心里的地位,潘多拉也无法忘却,那日在他心底滋生的怨恨有多浓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