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漾神情猝然一变,跟着匆匆遮住口鼻的夫人孙氏一起进了房。

屋子内,有乳母和大夫在,大夫手中是一碗乌漆嘛黑的药,不用凑近闻,都可以感受到其中的苦涩,孙氏几步上前,满脸焦急:

“玄儿怎么样了?”、

老御医擦了擦头上的汗:“夫人,顺治朝还没发现可以治愈天花的药,我们只能尽力而为。”

乳母在山上采摘的“芨芨草”,据古书记载,对天花有一定功效,但这种少极其少见,这次特地熬来让玄烨喝下去,再辅助针灸、中药调理,前期预防与发病,他们能做的已经做了。

剩下的,就是听天由命,悉心照料。

但天花这种疟疾,极容易感染人,因此孙氏平时都带着类似口罩的丝绸遮住。

玄烨正是发病初期,如今满脸的红痘,若是有密集恐惧症的人见了,一定会头皮发麻,掉头就走。

不巧,苏漾就是有密集恐惧症的人。

她眼睛一触到玄烨红红的脸颊,登时倒吸一口凉气,流动的血液似乎要回流,一下冲到了她的头顶,让她头皮狠狠一炸,下意识就想拔腿跑路。

这还是小可怜的发病初期,在她第一次入梦时,就犹如一道高高悬起的闸刀,终于在这一次,落下了,她不能跑。

璇儿那么可怜,没发病前那么可爱。

苏漾已经一年多没见他了,就好像玩的游戏一样,养了小崽崽,操心挂肚,只是跟游戏不同的是,她可以触碰到真人,可以知道他的喜怒哀乐。

或许是察觉到了屋子内多了一个人。

玄烨长长的睫毛轻颤了下,茫然的睁开眼,见到的是乳母、孙氏和太医。在他们身后的不远处。

那个消失许久的人,终于再次出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