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次是不一样的。

躺在解剖台上的不是陌生的咒术师,而是她最熟悉的人之一。

是她伤痕累累的挚友。

家入硝子抬手想抚摸一下二宫杏的脸颊,隔着乳胶手套的触碰仿佛就像是在抚摸从冰箱中刚拿出来的柿子,皮肉柔软的似乎随时都会破裂,但是冰冷的没有一点生气。

啊……是因为隔着手套的缘故吗?

她这么想着,脱下手上的乳胶手套,掌心贴上没有血色的脸颊,一点点用指尖抚摸过这张熟悉的脸上的每一处细节,从脸颊到额头的贯穿伤,从眉眼到嘴唇。

但是依旧这么冷,和刚才的触感别无一二。

……当然是别无一二的。

因为杏已经死了。

因为杏……

已经死了。

家入硝子像是突然意识到了这个事实一样,眼泪在她回过神来之前已经失控地落到了她的手背上,又一滴滴砸到了二宫杏的脸上,烫的让她被冷气熏陶到冰冷的指尖都控制不住的瑟缩了一下。

一瞬间在喉咙中膨胀梗塞的悲怆阻塞住了所有悲鸣,她颤抖着抓住二宫杏的手,用力握住她仅存的手掌贴着冰凉的手背,眼泪从她的眼中落下,沿着二宫杏的指尖滴落,在她的裙摆上晕开重重叠叠的水痕。

就好像在看到五条悟怀抱着那两具尸体回到咒高专时空白的大脑终于将这件事情消化完整,高筑的堤坝被崩溃的情绪冲垮,家入硝子在停尸间哭到几欲作呕,强烈的恶心感将她的五脏六腑拧成一团揉搓在一起,产生了一股几乎头晕目眩的恍惚。

而夏油杰与五条悟在门外靠着冰冷的墙面,一人抬着头,一人低着头一言不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