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脸色越发苍白,逐渐透出一股油尽灯枯的死灰。我蹲在他面前,拂开他扫到脸上的黑发摸了摸他的脸,触手感觉像是在摸一块冰,没有让我摸出任何应该属于一条生命的温度。
夏油偏首贴了贴我的掌心,对自己如今的模样了然于心的样子主动和我解释:“他对我下了禁制,只要我苏醒过来,很快就会消耗完最后一点生机,所以我能和你说话的时间不长。狱门疆已经闭合,能够直接破坏它的天逆鉾我不知道悟藏到哪去了,但是紊乱它效果的黑绳应该还是有零星遗失在外——虽然悟之前基本上已经销毁的差不多了,但再找找应该还是能找出一点来。”
“如今寄宿在我身上的这个家伙目前和我的命是绑定的,只要杀了我他就会一起死。但比较可惜他也给我下了禁止自杀的禁制,我原本想让悟……但现在只有你能做这件事了,杏。”
他抓住我的手,我掌心中一沉,就被他借着广袖的遮掩不动声色地塞进了一把咒具。
他擅长体术,会随身带着咒具是再正常不过的事。
夏油睫毛颤了颤,原本想垂眼回避我的视线,但最后还是抬眼专注地凝望着我轻声说:“杀了我,杏。”
他另外半边脸上肌肉开始不正常地跳动,牵动着他额头上留下的蜈蚣似的缝合疤痕也跟着抽动起来,但他没有收回视线,也没有收回手。
“虽然是我强人所难,但只能交给你了,杏。”
我看着自己手中的咒具,是匕首的形状,锋利到不用试都知道轻而易举能穿过皮肉的阻挡刺进心脏,或者一口气割断喉咙让动脉血喷的满墙都是。
“既然知道是强人所难,那为什么每次还都要我来做这种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