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寻欢一边叹气,一边死死拉住他这位暴脾气的随从,连连道歉,黄衣人竟也不生气,又把纸掏出来,写道:“此人不仅身患咳疾,脑部也疑似遭遇重创,非但拒绝了我的帮助还指使随从揍我,但我忍住了,不曾与他动手,不仅如此,我还送上了亲切慈祥微笑。”

写完,黄衣人瞪着眼,嘴一咧,笑容“亲切“慈祥”。

李寻欢:“……”

铁传甲:“……”

他俩认识相交十数年了,见识过多少大风大浪,遇见过多少奇人异事,像眼前这位大兄弟这样的人还真不曾遇见过。李寻欢正想跟他认识一下,还未说话,黄衣人却极为不耐道:“滚——”滚字音吐出一半被他连忙咽回去,硬生生换成:“走开,别耽误老子做他娘的善事!”

李寻欢只好走开,默默地看着这位仁兄把碗和水壶放回路边的茶棚里,然后蹲路边上盯着过路人瞅,不一会,有个赶车的走过来,可能鞋不太合脚,走走掉了,赶车的正要去捡,黄衣大汉大喝一声:“别动!”一个猛子扎起来,飞速蹿到赶车小哥跟前,把鞋捡起来掸掸灰,又蹲下来给人穿好,站起来道:“走吧。”

他又掏出纸笔写了几句,李寻欢充分发挥想象力,觉得那赶车小哥极有可能已在黄衣大汉的笔下断了腿。

“真是个怪人。”街边小店里,李寻欢给自己倒了杯酒,叫了几个小菜,边吃边道:“方才那人武功不低,光是给人捡鞋露出的那手马踏飞燕十分纯熟,至少需要十年的寒暑功夫,下盘才能如此稳健。”

铁传甲干了一碗酒:“的确,方才我看过他的手,指头上全是硬茧,一看便知是个练家子。”

“这么个练家子却堵在城门口行善,行善便罢了,还要记下来,看他一脸不耐的模样,莫非有人强迫他行善?”

正说着,街上忽然一阵人仰马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