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眼睛还睁着,空洞而呆滞的睁着,那是绝望到极致,没有生命,也没有情感,简直像是从棺材里爬出来的死人。

林默也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只知道任何语言说出来都是苍白无力的,她只好陪他站着,屏障挡着雨,厚重的衣服披在他身上,然后,她拉起他的手,受伤的那只。

伤在上臂,肉眼可见的筋膜断裂,或许骨头也断了,他包扎得很糟,也很匆忙。

就这么站了一会,荆无命忽然道:“你来做什么?”声音也是空洞的,没半点活人气。

林默以为他即便站到天亮也不会先开口的,她轻声道:“你总不能一直站在这里,不如先跟我回去?”

林默以为他不会动,偏偏他动了,他走进任意门里,自然而然的进了她的房间,啪得一声把门关上,然后脱衣服。

他的左手已经完全不能动了,右手扯着衣带,泄愤一样将衣服一件件扯下来,林默听着里面的动静,抱着臂道:“你不觉得自己有点过分吗?”

里面的声音忽然静下来,林默轻叹:“算了,你要不要吃东西?”

里面传来床板的咯吱声,被褥的铺展声,唯独没有说话声。

林默想,她今晚可能要到别处去睡了,她长长叹了口气,莫生气,莫生气,我自找的。

任意门缓缓消失,荆无命躺在床上,看着那扇门,哑声道:“你何必可怜我?”

清晨,日上三竿,林默一手抱着新衣服,一手端着餐盘踢了踢门:“你起来没有?我进去了噢。”

她推开门,见人还躺在床上,一动也不动,她顺手把衣服往床上一丢,餐盘放桌子上:“等下起来记得吃,我还有事,先走了……你想干什么也随你,如果你想留下的话,我可以跟上官金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