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轻声说道,“除了小麦黎黍,在很远的西边,还有一个名叫佛郎机的国家,生长着一种金黄色的果实,上面接出的种子就如同麦子般是一粒粒的,但却比麦子高产易种,只需要两三穗便可以填饱一名成人的肚子,若是晒干磨成面粉,一样也能做出馒头来。”
“您当真?”孟慎功一下子便跳了起来,“那种作物现在在何处?”
若是有这种高产又易打理的作物,一年的产出便是万万斤,在饥年不知道能救活多少人!
“它叫玉米,现在正在我的船上。”季岚熙遥指南方,对着他眨了眨眼睛,“不如你且随我一起看看?”
孟慎功的嘴唇干涸地动了动,他的心中渴望去看一看那种神奇的作物,却又害怕再一次的无疾而终。
良久的沉默过后,有一个喊声在心里越来越大,越来越响,不该是这样的。
大郑不该是这样的。
他曾经坚信过,他一定能改变些什么。现在除了床榻上的七旬老母,他已经都什么都不剩了,除了手中紧紧攥着的种子。
孟慎功哑声说,“我想去,”他的声音甚至透露出些许固执,“我想去看看那种‘玉米’。”
“好。”季岚熙轻快地说,忽地像想起什么似的问道,“你真的没有一个叫孟德尔的堂兄么?”
孟慎功有些惊讶,想了想爹那边的兄弟姊妹,发觉自己还真没有一个什么孟德尔堂兄,便老老实实地答道:“我并无一位叫孟德尔的堂兄 ,纪兄何出此言?”
没什么,只是你们俩的实验方法太像了而已。
季岚熙在心中回答,脸上还是笑眯眯的,“是我记错了,如此便走吧。”
“我们要去哪?”他问道。
“肃王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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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郑的海岸线辽阔曲折,时常有倭寇海盗或是劫掠沿海地区,或是走.私贩卖,惹得民怨四起。因而神祖下令实施海禁,只开放广州、泉州、宁波三处港口,实施朝贡贸易,使万国来贺,民间出海一律禁止。
到了显庆年间,海禁就止不住了,沿海各港口地区要靠着海上贸易吃饭,甚至于所谓的有些“海盗”劫掠,也是沿海官员来钱的好由头。有那些个有钱的商行,便纷纷找人造大船、寻航线,一个来回便能取得数十倍的利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