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在设计立柱吗?为什么还要研究海螺?”看着那张环形工作台上堆的各色海螺和乱七八糟的树枝,她满头问号。这是什么新型摸鱼法吗?摸海螺?

“如果就是简单的笔直立柱,就是一个败笔。和屋顶根本不搭。”

“嗯。”所以?

“我现在的构想,是设计成树的模样。树桠藏在蛋糕顶悬空的空间里面。这样,远看是糖果屋的蛋糕顶,支撑物是蜡烛;而走到阳台上仰头看这些立柱和屋檐组成的空间,就像是走进了一片小森林。”

啊,森林一样的立柱。

那不是圣家族教堂立柱设计的理念吗?

乔伊想起自己当初走进圣家族教堂,抬起头来的那一瞬间。

就像是看到了神迹。

阴差阳错,自己居然有幸能提前看到这一设计的诞生。

“挺不错的。所以和海螺有什么关系?”虽然十分感慨,但乔伊的疑问丝毫没有得到解答。

安东尼奥停下笔,皱着眉头用笔尖在一根树枝上点了点,“我发现,树枝分岔出细枝的形状和树枝相对于树干的形状很相似。就像是一种缩小版的循环。我昨天到海边散步,突然看到了海螺的螺纹,发现它也具有这样的特征。仿佛是一种自然界无处不在的法则。但这种规律……我还没有研究清楚。”

哦,分形几何学啊。

这个时代还未兴起的学科。

乔伊拿起一只炭笔,随手扯过来一张纸:“的确,树枝、海螺、雪花甚至人体结构等等,都有这样的规律——无限复杂的自相似结构。”

“自相似!”安东尼奥眼前一亮,“我懂了。迭代。”

乔伊默默放下笔。好的,他又懂了。

反正她当初也只是出于兴趣看了些相关资料,其实对分形几何学懂得并不多。那么,接下来就看他自己的造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