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那位被强/奸却不得不生下孩子的小姑娘也是十九岁,”奥兰普凉凉地说,双手交叉在胸前,拒绝接过信,“乔伊又不是你的所有物,小托尼。她是大人了,可以自己做决定。”
然而安东尼奥毫不退让:“我绝对尊重她自己的决定。但你这样第一次见面就让她签字,她会很难拒绝你。奥兰普,今天不行。”
他那双平时总是透着无所谓的淡蓝色眼睛此时定定地盯着那双绿眼睛,神色坚定。
片刻沉默之后,奥兰普笑了:“好吧。我的诡计没能成功。真是忠诚的骑士呢,小托尼。我还是第一次见你这么护着一个女孩子。”
没等安东尼奥再说话,她从他手中接过信,回头对乔伊做了个鬼脸:“乔伊,我今天就不提这事儿了。欢迎来到奥兰普的书屋——我以单纯的书屋主人身份说这话。那边书摊上有最新上架的书,你要是感兴趣的话可以看看。我推荐《月曜故事》,是这个月的新版。”
乔伊礼貌地笑笑,松了口气。她顺着奥兰普手指向的方向看过去,一眼就看到了那本《月曜故事》,封面上标的作者是法国的阿尔丰斯·都德。
都德?乔伊知道他是个著名作家,却一时没想起来他写过什么书。
不过,随着她翻开这本《月曜故事》,她马上就看到了那个更为熟悉的短文标题——《最后一课》。
她立刻想起来,两年前普法战争刚结束,法国签订了屈辱的凡尔赛和约,赔款割地。巴黎公社也是在那之后短暂兴起。
有女作家专区的书店,还卖法国人的爱国主义书籍。奥兰普可真是个妙人。乔伊思忖着。
“哦,你不必觉得我奇怪。”奥兰普注意到她的疑惑,笑道,“我认为,每一个人都应当热爱自己的祖国,而这种民族情怀是不分国界的。所有被压迫的人,都应当也有权争取自己的尊严和权利——无论这种压迫来自民族,性别,还是阶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