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规章, 呵。”安东尼奥嗤了一声,手里的笔在纸上划出“撕啦”一声。

乔伊皱眉问道:“但是房子的改建方案不应该在开工前就已经报备过市政厅吗?为什么现在建到一半,来跟我们说超出了允许范围?”

“啊,小姐,您可能不太了解, 提前提交的改建方案通常和实际造出来的有些差距。而且市政厅也没有要求一开始就要完全精确的图纸。”

办事员又翻着登记簿确认了一下,“比如说,您的建筑师当初就提交了一幅……这个。”

他把一张潦草至极的铅笔平面草图展示给乔伊,“简单标示了样式和占地面积,仅此而已。”

确实是“仅此而已”,毕竟这幅图如果不说是楼房平面图,理解成小王子的蛇吞象简笔画也不是不可以。

……乔伊一时不知该说什么,竟然有点想苦笑。

她当初应该把那家伙提交给市政厅的东西先拿来自己看一看的,不然也不至于落到这样尴尬语塞的地步。

谁想得到,一位建筑史留名的大建筑家竟然在规划图上也这么敷衍呢!

可是如果连这都要管,那她当甲方的意义是什么?一想就觉得自己亏大了。

不,等等。

乔伊忆起来,她似乎是有听说过大师的奇闻轶事,说他建房子没有预算,甚至连完整的设计图纸都没有,整座房子精确的形象在开建时只存在于他的脑海中,然后像捏橡皮泥一样一点点被他雕琢出来。

……她还以为这只是后世添油加醋的故事。

建筑可是门理工科。把成千上万的数据都储存在大脑里?绝对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