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前, 因为担心人员流动带来的传染风险,安东尼奥几周都没什么机会回来。

“嗯。”安东尼奥闷闷地应了一声, 接着看那幅画。

乔伊也顺着他的视线抬头看去, 心里顿时有些得意:“怎么样,是不是很不错?文森特画的哦。”

那是他最新的一幅静物花卉作品。

“确实。虽然比例和透视还有一点问题, 用色也有些草率,但上色之后很有感染力。”

“是吧!”乔伊高兴地说, “比例和透视什么的,和表现力比起来也不是那么重要啦。”

文森特又不是建筑师, 画就是用来看的, 比例差一点有什么关系。

一段时间没见,年轻画家从巴黎归来之后,仿佛脱胎换骨一般。

他之前一直画黑白灰的炭笔素描, 现在却好像第一次发现颜料不要钱一样,开始在画布上泼洒最鲜亮大胆的色彩。

他的画总是暖色调的,尤其爱用灿烂的金黄色。一管一管鲜艳的铭黄色从颜料管里直接挤到画布上,再由画家的手涂抹出燃烧的激情。

在他的画收到圣保罗医院上下的一致好评之后,文森特信心空前高涨,直接带着自己的颜料和画具住在了医院,画金色的麦田、灿烂的阳光、原野、巨大的漂浮的云朵与一切生命力旺盛的东西。

从这些画里,乔伊已经隐约看到了后世那些最负盛名的作品的影子。

这样也挺不错的,她想。

文森特最在意的就是别人的认可——如今,他得到了。虽然所有的赞扬并非来自他的同行,但毕竟已经迈出了第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