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伊感觉到安东尼奥的睫毛碰到了她的睫毛,有点痒痒的。
但随即就再也无暇多想。
含羞草在微风中蜷缩,蝴蝶落在旖旎的花瓣上。
狭小空间里的吻并没有持续多久,乔伊很快就心有余悸地倚靠在微凉的门壁上,上气不接下气。
这时,耳边传来幽幽的声音:“我看,更像是恶龙掳走了公主。”
火车在夜幕下缓缓驶离加泰罗尼亚,沿着埃布罗河在梅塞塔高原与比利牛斯山脉间侵蚀出的狭长走廊,呼哧呼哧地穿过西班牙北部的群山与河谷。
银亮的月光落在曲曲折折的埃布罗河上,亮得像一面镜子。
里奥哈的葡萄藤都吸饱了月光,远远望去,大片毛茸茸的葡萄庄园仿佛覆了一层鸭绒一样泛着起伏的微光。
乔伊对这次说走就走的旅行兴奋不已,兴致勃勃地趴在窗前看萤火虫在车窗外一闪一闪,直到半夜才睡着。
当她在火车有节奏的哐当哐当声中熟睡之际,火车驶入了坎塔布里亚山脉,仿佛星河里的鱼穿越一面隐形的镜子,从地中海的太阳烘烤着的东海岸游进了另一边温和而湿润的镜中世界。
清晨,乔伊在咖啡的香味中醒来时,那种令人烦躁的燥热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清凉湿润的风里弥漫着森林的凉意。
月亮低低悬挂在苍蓝色的地平线上,仿佛一颗银白色的薄荷糖。
谢天谢地,终于告别了令人抓狂的地中海气候。
温带海洋性气候万岁!
窗外流淌着奶白色的晨曦,郁郁葱葱的森林缠绕着薄雾,一切都还未从露水清凉的夜晚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