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儿并不习惯别人拿四少爷奚落她,连回敬都懒得有,只是忽然想起什么来,起身去妆台上取了自己的手袋,打开来掏摸,掏摸间,有东西自手袋里掉了出来,竟是一条卫生带,七小姐看见,问说:“月信到了么?怎的随身带着这东西!”
月儿脸子一红,捡起收了,说快要到了,带着好防备。
月儿扶了玉灯儿的手轻轻走着,心中骇怕间,却忽然闻得一种似有似无的声音,只一瞬,她陡地紧张起来,再也听不差,那是电台的声音!
几乎是停了下脚,她凝神细听,却一片寂然,连晚虫也眠去不响了。
她问玉灯儿小玳瑁,可听见什么声音没有?
玉灯儿小玳瑁皆说没有!
“像发报机的声响有没有?”
玉灯儿小玳瑁说更没有!
她茫然不言了,定了定,指尖轻轻触上耳梢,想莫非是自己听差了?
沉吟间,足下动了动,继续移步向前,须臾行至荷花池,门厅的黑铁镂空壁灯照着小小的一方天地,奶娘立于灯影下张望,月儿瞧见,便也将方才的疑影丢过,行过去说:“姆妈何必出来等候,夜深露重,凉了却不好。”
在中庭褪下斗篷,进到卧室时,戎长风已经洗浴过,穿着一袭睡袍从浴室出来,见月儿进屋脱去了外面的夹衣,手臂白白的,只穿一件水红的小紧身儿,越发显得娇小玲珑。他一把拉过来带进怀里:“想四爷不想?”
他如今更是个忙人,只有在上了床的时候算是消闲下来,还是像过去一样,在床上最会讲好听话,现在虽没,也已有了前奏。
“想来,想你回来给我救穷!”月儿愿意对他假以辞色,远走高飞必要有钱才是保障。再者来大公馆许多时,这勾心斗角的地方更叫她懂得曲柔宽致的好处。柔软走遍天下,刚强寸步难移,这是再不能差了的。“近来穷得苦!半个低钱没有!”她一面说着一面习惯性地把小手去摩挲戎长风的口袋,那里揣着美金支票和纯金的签字钢笔。
戎长风好笑地看她要怎样,她果然失望了,进门太着急,连他穿着西装还是睡袍都没顾得看,上手就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