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爷见她卧在怀里瞎想,早就参透其心,大笑道:“你若是给四爷摸见是个男童,四爷照样拎起来使用!”
月儿听见便嫌,拈着被角要睡。四爷见她起愠,不逗她了,正色问她近来都在干什么?又说下午遇见徐来去荷花池寻她,是不是二人走得很近。
月儿答说:“徐来常到荷花池不假,可也谈不上走得很近,我不傻,犯不上为她得罪大少奶奶和四少奶奶。”
四爷淡笑,吸着烟道:“跟四少奶奶什么干系!哪里就能因为大爷的姨太太得罪到她头上!”
月儿裹着锦被翻了个身,说:“你装!谁不晓得四少奶奶跟徐来不卯!”
四爷没有言语,四少奶奶与徐来不卯他确实晓得,可是……四少奶奶一向和善,对共侍一夫的月儿都不曾排斥,偏与大少爷的姨太太不睦!这倒稀奇。
这种疑问他不习惯讲出来,岔开话头道:“明天不要回家,在警备部待几日,觉着闷可以去八音花园散一散,再不然也可以去荡街……”
他的话还没说完,月儿就恨道:“狗!把个小老婆圈在身边摆布,也算个人!”
他听见她伶牙俐齿驳回来,倒也不生气,只说:“看你不识好歹,府里淹杀了人,阴沉沉的,我怕你受惊,专专带你出来避一避,倒惹着骂。”
月儿依旧没好气:“不要来你这里避!”
他笑了,说:“你回去吧,回去饭也没得吃!”
原来,厨娘给昨夜跳湖一事受了小惊,一时半会不能上工。
四爷吸着烟道:“最是你麻烦,吃饭也和好人不一样。大鱼大肉你不吃,偏是咬菜嚼草,吃一些桃桃果果为生,猫儿转世的你!这倒罢了,偏又挑食太甚!你数数,自来我给换了多少个厨子……”
月儿给他聒噪得讨厌,嘟囔道:“本来就没有用心找厨子,设若你自己也食素,保管不是这么敷衍……”
一面说着一面就认真迷糊过去了,隐约听见四爷冷哼着说:“叫我戒了荤口随你吃素?你饶了我罢。活着有多少罪还不够,再把口上这点薄福也抹了……”
他是一点不困,后面还絮絮说了许多话,她不大听到,兀自入梦了。
电话铃声响起时,她正睡得沉,懵懂被吵醒后,只以为天已大亮,怎知眯眼睁开时,才发现周遭漆黑,唤了几声‘四爷’,久久不闻回应,觉出不对,忙伸手去身边推,却推了空,四爷不在床上。
她陡地吓醒了,电话铃声在午夜的黑暗中叮铃铃响着,不由就有些恐惧,睡意全无,摩挲着伸手去床头拿起电话听筒,四少奶奶焦急的声音由彼端传来:“姨太太,荷花池卧房的窗可是你打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