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衣叶叶绣重重 34

长风映月 利百迦 1935 字 6个月前

月儿收起纸条,正要再次对五小姐下逐客令,却听到外面吴妈说:“四爷,您回来了?”

两人对视一眼,五小姐敏捷,立刻抽起烟,月儿也不敢妄动,披了一条睡披起身去浴室,五小姐忽然笑得跟什么似的,一把拉住她,说:“哎四哥,你瞧你瞧,月儿给这一顿打的,你瞧……”

月儿回头一看,原来四爷已经进屋。

四爷一见她的三花脸熊猫眼,倒着实心疼,只是碍于五小姐在侧也不好温存,一面脱外衣一面貌似不经意地说:“五妹不要乱交际,八爷说你是共`党,我看啊,你跟那些狐朋狗友混在一起,迟早不被共`党拉去也要被反动组织利用,我提醒你在先,你不要只当耳旁风……丫”

五小姐不以为意地说:“可又来,你又不曾看见我跟谁往来,怎就说我交的都是狐朋狗友。”

四爷哼了一声,说:“嘴硬。”

月儿听到他二人这种假惺惺的周`璇很反胃,径直去了浴室。

浴室的后窗正对着一株梧桐,蝉鸣像急雨一般繁密,一古脑儿地钻进来,搅扰着人的心。她站在镜前一动不动,镜中青紫肿胀的脸并不叫她惊心,所有惊惧都被送消息给共`产党的压力覆盖了。她呆呆地立着,不知过了多久,外面的人声模糊了,窗外的蝉鸣也模糊了,眼皮一阵比一阵沉重,仿佛睡肿了的感觉媲。

四爷缓缓出现在身后,他从镜子里看着她,眼睛里是心疼不假,口上却说,“好了,这下破了相,这是现世现报,你昨天打破我的脸,晚上立马儿就报了!我不过是划破一道口子,你看你,丑的跟驴似的!”

他口上这样说着,手却捉起月儿的一只腕子嗅,月儿面无表情地拿开他的手,转身去了卧室。

她不打算有只言片语的沟通,没有心情,也不愿轻易给他台阶下。

她褪去晨衣,脱下丝绸睡衣,滑落在地摊上,亮闪闪一堆。

四爷微笑地看着她,手上拿着一支雪茄在兀自冒烟,说:“昨晚吓坏了吧。”

她一气不吭,将居家绸衣换上,走到露台,面对着窗外若有所思地系着扣,从腋下开始,一直往下,最后系领圈的纽子。

四爷赔笑:“不要恼了!我们来说正事,你说说,映星到底怎么办!”

月儿一听,气不打一处来,心想你干的好事,你倒来问我!

心里这样想着,口上却谨记奶娘的嘱咐不表态,不给他台阶下,叫他了断。

四爷确实有些尴尬,好声道:“你怪我,我晓得,可是我这次不管,他就一头走到黑了,到时候给南京方面的人逮去,你看还挽回挽不回?对了,上次是他打了我黑枪,这你恐怕还不知道!”

月儿陡然睁大眼睛,又很快黯淡下去。“你是说你在报复他?”她终于冷冷发话了。

四爷笑了,“哼孩子话!”他吸一口烟,“这些撒气的话就不要讲了,现在安排映星出洋是关键。”

他摁灭烟取了一件衬衣要换,随口说:“你去说服你父亲出洋,国内不能继续呆着了,即使共`产党不找映星的后账,也有隐患,映星年纪轻,做事冲动,这次是向我开黑枪,有朝一日向国民政府投炸弹也有可能,你不怕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