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刀的目光立刻转了过来,视线不再移动。
“原来你在这。”他温和地开口,好像刚才没看到她是他的失误。
他朝她微微笑起来的模样,和提刀闯进寝殿时的模样判若两人,身上的气息柔软而干净,好像春日里光芒细烁的湖泊。
反正已经不小心现身了,现在再装隐形也无济于事,她磨蹭片刻,分开御帘来到阴刀的床榻边。
两人已经许久没有正常地交谈过了,那个晚上阴刀的状态明显不太对劲,她现在想要继续那晚的话题,现在看到对方和平时无异的模样,涌到嘴边的话语却不知怎的出不了口,好像她在那一刻就已经错失了最佳开口的时机。
“……你感觉好点了?”
“我好多了。”
这么干巴巴地你来我往了几句,她沉默下来。
她想像以前一样没心没肺地插科打诨,笑嘻嘻地将事情蒙混过去,想像以前一样,在对方心情沉闷的时候和他说说作为妖怪的自己这几百年间的见闻,或者百般耍赖地让他承认梅花比樱花漂亮。
她想看他煮茶,读书,和家臣交谈,做一切对于妖怪来说无聊至极的事。
她甚至不介意他去插花,用那双漂亮白皙的手抚过其他植物的花朵。
但她没法认真地看他的脸,只要触及对方的视线,她就会忍不住想低下头,深深地将自己埋起来。
“……你是怎么知道的?”她看向漆盘上的香炉,让自己的视线落在那里,装作欣赏香炉的花纹和质地。
当时深更半夜,阴刀带着侍从来得无比及时,正好拦在两人的必经之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