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不能回到从前吗?”

听到对方这么说后,她感到了迷茫——从前是什么?是她作为友人陪伴在对方身边的每一天吗?是她拼命忍耐着爱意,小心翼翼地注视着他的每一个日夜吗?

她对于他来说又是什么呢?

朋友?家人?

“……”喉咙微动,她听见自己说,“我做不到。”

想要逃跑的感觉又来了,就像生物面对痛苦本能的反应,她避开对方的视线,低声说:“已经回不去了。”

她没有办法作为「朋友」,作为「亲近之人」,像水源近在咫尺却一点一点枯萎的植物,仅仅是待在对方身边。

那个春夜之后,她就做不到了,再也做不到了。

她突兀地站起身,阴刀嗓音微变:“小梅?”

和室外适时响起了陌生的声音,打断了阴刀还未说完的话,那个身影伏在走廊的地面上,头颅垂得很低。

“恕我失礼。”

来者是玉姬的贴身侍女。

穿过重重长廊,垂下的御帘在风中轻晃,长长的绦带拂过光滑如镜的地板,未曾梳妆的少女坐在窗边,据说几日都未曾合眼。

“你叫什么名字?”入睡前,玉姬抓着她的手。

“……小梅。”

对方没有问她是不是妖怪。

玉姬将她的名字含在口中重复了几遍,眼皮渐渐阖上,呼吸变得平缓柔顺。

她在玉姬的身边多留了几日。

如果还感到害怕的话,她向玉姬提议,老城主现在还被关押在地牢里,她可以随时带着侍女下去揍人,揍到自己这辈子都不会再做噩梦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