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不是她不想做人,而是当时那个情境下,她只有不做人这一条出路。
神乐恨铁不成钢:“你能不能有点出息?你就这么原谅他了?”
纱织硬气十足地说:“我才没有原谅他呢,我现在就等着以后翻旧账了。”
以后吵架的时候,呔的一下把这件事翻出来,打出会心一击。
“……”神乐翻了个白眼,“我信你才有鬼。”
她抬手拔下一根羽毛。
“哎,就走了?”纱织遗憾地看着她,“不留下来一起吃顿饭吗?”
神乐每次都来去如风,好像生怕沾染上这个城里奈落的气息,在这里多待一刻都浑身不自在。
她嫌弃地嘁了一声:“不了,想到奈落那张脸我就一点胃口都没有了。”
庭院涨起呼啸的长风,吹得人的衣衫猎猎飘动,纱织抬起头,看着那道身影乘风而起,眨眼就消失在了碧蓝遥远的天边。
好像特地回来一趟就真的只是为了看看她还在不在喘气似的。
庭院的蝉鸣再次绵延起伏,腹部忽然贴上微凉的触感,纱织一低头,神无安安静静站在廊檐下,像存在感稀薄的雾气一样,总是出现得悄无声息。
神无抱着从不离身的镜子,另一只手轻轻放到了她的肚子上。
纱织的思路跑偏了一瞬,差点提醒神无想要弟弟妹妹了的话应该去找奈落,但她很快回过神,意识到对方抬手触碰的,是她腹部那块致命伤。
小姑娘表情木然,虚无缥缈的声音没有丝毫起伏。
“……痛吗?”
简简单单一句话,感动得纱织差点跪下来。
她也确实跪了下来。
“神无!”膝盖触地,纱织一把抱住瘦小的妖怪,“你在担心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