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做出仿佛要将恐惧吞咽下去的动作,僵着表情开口:“是的,就是实验体九十九号。”

“是吗。”虚漠然道。

他转过身,抱着她穿过门扉。

“现在不是了。”

——没人追上来。

回天照院奈落的路上,八重甚至都没心思考虑自己接下来的处境。

深山里积雪未化,空气冷得似是要结冰,她呼出一口气,气息全部结成了厚重的白雾。虽然披上了黑色的羽织,但夹棉的羽织在这种天寒地冻的天气里根本不够。从天照院奈落的飞船上下来后这短短的一段路,她冷得几乎想跑回恒温的实验室里。

“你死不了。”

仿佛看出了她心里在想什么,虚冷眼扫来——他又把黑漆漆的乌鸦面具扣上了。

“就算冷到五指开始脱落,你也不会死的。”

八重:“……哦,你还真会安慰人。”

枝头传来一声嘶哑的怪叫,一只羽毛蓬松的乌鸦扑扇着翅膀,落到了距离她最近的雪枝上。

她离开了十几年。

这只认识她的乌鸦已经很老了,羽毛不再油光水滑,鸟喙也被磨得不再尖锐。

离开天照院奈落的时候,它估计还是一只羽翼未丰的雏鸟。

八重有些怔,她仰起头,看着那只老乌鸦追着虚的身影,展开翅膀从这个枝头飞到那个枝头。

“嘎——”

沙哑又难听的叫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