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扭曲的、没有名字的感情,像密密缠绕的藤蔓,像疯狂生长的野草,日复一日,在无法视物的黑暗中发酵膨胀。
从火海中死而复生的青年,像野兽一样循着模糊的记忆翻山越岭,最后回到熊野的深山,找到的只是焦黑的樱木。
青年死在牢狱里,死在漫长而绝望的黑暗里。从那灰烬中,「虚」诞生了。
消失不见两百多年的人又擅自出现,和以前一样笑着凑上来,叽叽喳喳地围在他身边说话,好像她看不到他满手的鲜血,眼底的虚无,每天都固执地在他面前刷着存在感。
不止一次,他曾动过将她杀死的念头。
只要掐住那柔软的咽喉,在他心脏深处躁动不安的那些情绪,几乎要再次破土而出的东西,就能消失殆尽,不再挣扎。
不止一次,他差点就伸出手去。
但她笑着喊他一句,笑着喊他“虚”,笑着跑到他面前,从他心底涌起的杀意忽然就淡了。
就算恨不能将她撕扯碎了连骨带血地吞进腹里,十几代的虚想着要杀死她想了几百年,到最后没有一个人能真正动手。
做不到,也舍不得。
……多么可笑而愚蠢的感情啊。
作为一直存在于这个身体里的东西,虚作壁上观了五百年,冷眼旁观其他的「虚」挣扎又失败,无法终结自己受诅咒的命运,也无法拔除最初的自己残留下来的影响。
无论如何,那深不见底的渴望都无法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