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入目都是鲜红的血。但徐队身上是黑色的T恤,我甚至不知道还有多少伤口被覆在衣服之下。
我的思想像是被扯出躯体,惊慌、无措淹没了我,我想帮他按住伤口,却是徒劳。
我语无伦次又撕心裂肺的叫他,我叫他徐队,徐队,我让他撑住别睡。他这次真的没有叫我闭嘴,费力的抬手,用有点涣散的看我,努力让自己保持清醒,我看到他的口型似乎是“别担心”。
救护车应该是来的很快,徐队看起来已经陷入昏迷。一路上我都抓着徐队的手,感受他的体温似乎是在散失,我只觉得大脑一片空白,思想无法聚焦,只机械的帮他搓着手,希望小时候学的摩擦生热能起到作用。
上推床的时候他才又恢复意识一样,我跟着推床跑的时候才感觉到,我的脚好像是扭伤了。但我好像没觉得疼,就是力不从心的踉跄了一下。一菲姐接替我的位置,握着徐队的手,让他一定撑住。徐队向我看过来,我想我应该是想哭的,但我忍住了,我告诉我自己,徐队这么温柔善良的人,老天不会亏带他。
苒姐东哥和一菲姐轮番来劝我,让我去处理一下自己的伤,我坚持的靠在走廊墙壁上,我说我不走,我要等到徐队醒过来。
脚踝处的伤像是延迟反应,疼得让我站不住了,我靠着墙壁缓缓坐下。
我说,就让我这样在这等吧,求你们了。
他们不在劝我,所有人都沉默着垂首。
我在静默中更加恐慌,我控制不住去想,要是徐队不在了……
要是徐队不在了……
我完全没法想象这个假设过后是什么。只要一有想法就眼前一阵发黑。不行,不可以,我还没真正拜师,我还没叫他师父……我还没……我还没……我还有好多事没做,但我此刻什么都做不了。
只能在手术室外祈求神灵,这一刻我是无比虔诚的信徒。
我的灵魂好像在被不知名的东西撕扯,除了疼痛和恐惧什么也没有,连呼吸都使胸腔跟着感受撕裂的疼痛。
也不知过了多久,好像很久,又好像没有多久,手术室的灯终于灭了。
医生从里面走出来。
“没伤到肾脏,手术很成功,病人已经脱离危险。”
这句话犹如天籁,这个时候我才觉得自己终于呼出一口气,一下子脱力毫无形象地瘫软在走廊。然后干呕了几下,才恢复正常。
医生看见我,把我从地上拽了起来:“你这脚伤看起来很严重,你这不行,我带你去骨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