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段镜头后来成了毕格罗最得意的作品之一,它展现了演员无与伦比的微表情控制和超凡脱俗的情感变化。
詹妮弗·戴维斯的表演全然脱去了匠气。
她甚至不需要通过大的动作来表达内心情绪的改变,只是用她的眼睛、眉毛、嘴唇、脸上的每一根线条、每一道纹路。
那双眼睛不知怎的会说话,前一秒里面还跳动着烛火般摇曳的犹豫,下一秒就像落下了一扇沉沉的铁闸门,所有柔软的东西就被冰冷的血一样的铁锈遮盖了。
在昏暗的囚室里,她的眼睛幽深得像一滴绿湖,随着天气转寒渐渐冻结,
玛雅走上前来——阿马尔露出无限期冀的表情——硬邦邦地说道:“你必须说真话,只有你自己可以救自己。”
绝了!
毕格罗忍不住咬了咬嘴唇。
这句台词无论从语气还是语调控制都无可挑剔,在不可置疑的掷地有声中还有些微的收紧。
玛雅对酷刑反感吗?反感。
玛雅会因为这种抵触就放弃追问线索吗?不可能。
因此,演员必须将这种面对着被践踏到尘土里的“弱者”自然而然产生的尴尬与难以面对演出来,还必须演出在这种复杂情绪之上坚定的立场。
她以为这种表现已经是无可挑剔,正准备晚上吃饭时好好夸夸手下爱将,却没想到在后面的戏份中还能见到更精彩的画面。
回来的男人们给阿马尔戴上了狗链,牵着他在房间里爬行,极尽凌辱之事,他仍不肯招供下一场袭击的时间。
玛雅站在角落里,她的表情实在晦暗难名,显然她对这种事很难接受,但知道在这种情况下它们是必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