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好吗,戴维斯小姐?”有工作人员问。
詹妮弗看他。那人被这个冰冷的眼神吓得倒退三步。
摄影机重新打开,光板再次架好,导演组站在机位后,哈罗德·佩里诺踏着夜色进入,带着恰到好处的默哀神情,朝他的朋友和上司念出悼词:“抱歉,我刚刚才到这里。接下来你准备怎么办?”
詹妮弗坐在窗台上,仍然抑制不住喉头的紧缩和胸口的起伏,朝发声处扭头。
这一回,她没有咆哮,也没有怒吼。
那些蓬乱的头发在她脸颊边四散,那双眼睛里还有现实虚妄被戳破的失落,仿佛被揭开新衣秘密的皇帝;有朋友逝去的伤怀;但更多的是一种钢针般的隐怒,像一头受到挑衅的母狮,正潜伏在草丛之中,无论前方是什么都无法阻挡这种战意。
她缓缓,缓缓地说道:“我会把所有和此事相关的人都烧成灰烬。”
所有人都提着心,死死地盯着她的嘴唇,好像在等待一场审判。
片刻,詹妮弗低下头去,看着自己的手指,眼睛里隐隐闪动着泪光。她再次启唇,语气却比先前还要平静,平静得就像暴风雨来临前的天空,平静得就像拔刀屠戮前静默的刀鞘。
那声音极轻,轻的好像一片羽毛,又好像一条从地面爬行过的蛇,让每个人背后都寒毛直竖。
这是隐藏在平静之下的杀意,就像一片片从天空落下的澄净的雪花,在屋檐上凝结,化成冰锥,无声无色地刺入人的头颅。最柔软的东西变作最锋利的刀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