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现在这一切都不能够了。

詹妮弗·戴维斯看透了这头怪物的真身,布鲁斯·韦恩也看透了这头野兽的本源。

她可以叫任何名字,詹妮弗,简妮特,劳拉,他也可以叫任何名字,布鲁斯,贝尔德,班尼,但他们真正的“名字”已经被掌握在彼此手中。

爱斯基摩人相信在一个人老死前更改名字可以使他们获得新生,日本人相信掌握妖怪的真名可以对它们任意施为,耶和华的名字无人知晓,安拉用九十九个名号行走世间,谁掌握了一个人的本质,他就有了影响这个人的力量。

诚然,他们还没有准备好坦然面对彼此。

“身份”是一块竖立的屏障,就像一面玻璃,就算通体透明,但它还在那里。

他们不是家人、密友、爱侣,也不是外人、对手、仇敌,而是两个牵着木偶丝线彼此试探的玩家,两个按着起爆按钮彼此威胁的恶徒,一个在天空看着地面,一个在堡垒看着原野。

可或许在将来某天,或许在某个庄园的午后,又或许在某个人迹罕至只有白色驼鹿出没的地点,他们会彼此相拥,郑重地将真名归还,再完完整整地交换。

不是现在,不是,但——他们或许是,可能是,必须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于她,是随波逐流中看见海岛的船;于他,是滚到悬崖边刺入木桩的圆。

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所以我只能奔向你。

詹妮弗再也无法对前几天发生的所有事生气,她知道对方也早就不感到冒犯。与其说是报复,不如说是偿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