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鸟类的指爪会留下这样的痕迹。或许过去几个雨季河道还没有干涸, 那时动物们凑在河岸边饮水, 而这头瞪羚不幸地受到了猛禽的袭击。

无论如何,这些骨头现在都便宜了后来的旅人。

沙石中散落着整个的羊头,两只眼睛的地方只剩下黑色的空洞,冰冷地凝视着天空。本该是身体的位置则散落着许多七零八落的骨棒, 其中一些显得十分粗糙,另一些则留有断折的痕迹,切面足够尖锐。

论锋利程度, 十根羊骨头棒都比不上随意敲击碰下的碎石片,但敲出来的石片更适合用来磨石斧,要做镖头就太不规则了。重心不稳会大大影响投矛的准度, 在这一点上,天生就有形状的骨棒更匀称,不需要太多塑形。

詹妮弗在沙土里翻检,仔细挑出能用的部分。

这厢她在努力工作,期间抬头眺望时总能看见那只鹰在远处的断崖上徘徊,发出尖细的啼鸣。

那里可能是一座荒谷,有鸟类栖息的状况下,还很有可能是座有水的荒谷。可惜太阳快落山了,阴影已经爬了上来,现在就算用照相机也看不清太远的地方。

越来越多的耳廓狐开始在沙漠中活动,寻找着体格更小的沙鼠和跳鼠。这些啮齿动物窸窸窣窣地磨蹭到绿色植物边,小心翼翼地啃食着沙漠西瓜的藤蔓——后者对人类来说是个巨大的威胁,可在动物嘴里倒好像完全无毒似的。

除了哺乳动物之外,各种颜色的蜥蜴和昆虫也渐渐在冷却的沙地上现身。蚂蚁围着黑甲虫腐烂的身体,试图把它搬运到巢穴里去;蜘蛛划动长腿,在沙面上游走就像在水面上游泳;蜥蜴则在黄沙表面飞速奔跑,其中一头通体银色,另一头浑身都是古怪的棱角,简直像个外星生物。

詹妮弗把正在用刀削的骨棒放下,手忙脚乱地掏出照相机来拍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