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动在撒哈拉的骆驼缺少鼻棍的束缚,对绳套的服从性也大打折扣。受训年份较长的个体或许会在短鞭和棍棒的示威性抽打下条件反射性屈从,但年轻的个体却容易被得魂不守舍。

一条狗鱼可以把整个鱼塘搅得不得安宁,一头发疯的骆驼也可以把整个驼队推向危险边缘。

和白骆驼前后相接的两峰骆驼已经完全慌了神,保命的本能压过了服从命令的训练,它们像兔子一样在绳套中上下蹿跳,企图把负重全部甩脱,朝反方向逃走。

绳套不是轻易就能挣脱的,可是发疯的骆驼管不了那么多。它们只知道背上的东西阻碍了逃命,在这个认知下,它们会加大挣扎的力度和动作,一次又一次地亡命尝试。

詹妮弗和白骆驼被挤在中间,她不得不左躲右闪,这才没有被四面八方骤然抬起的后蹄给蹬中——结果骆驼们踢中的是彼此,疼痛感甚至让它们拼得更凶。

没有时间犹豫了。

她拔出户外刀,猛地朝离得最近的疯骆驼扑去。

这种庞然大物拥有极其强健的四肢,一脚就能踢断人的骨头;它们还拥有极其恐怖的咬合力,能活生生地将人的颅骨咬碎。平常牧民宰杀它们时需要多人合力,提前捆住一条前腿,再绑住头套,现在却没那么多时间。

眼前的这峰骆驼被绳套缠住了脚,行动起来破绽百出,人类完全可以将刀从它的前肢末端中间刺入心脏。但那雪亮的刀锋在最后一秒稍稍偏转,飞快地割断了绳套。

詹妮弗看着它朝远处奔逃,转向附近的三头骆驼。

其中一头体型最大的双峰骆驼已经完全狂躁起来,它四肢乱踢乱蹬,长颈左右晃动,撕咬着同伴。身上的绳套将好几头骆驼拉得东倒西歪,口中发出的叫声让白骆驼都不安地打起了响鼻。这一头要是自由了,恐怕不是逃命,而是要往商队中心厮打。

它看着没救了。

詹妮弗没有给它逃命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