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凡她这几天有学到一些皮毛,她就该把这位出场前还颇为高大上,出场后就变成话痨嘴炮仿佛随身吐槽机的万年老孤僻屏蔽在意识范围之外。

然而自然之心的魔音灌耳陪伴了她全程。

在安东因为太过紧张而心多过速致死之前,詹妮弗堪堪探出水面。果然是豁然开朗,洞壁就像葡萄酒瓶那样从极狭窄转变为极其宽敞,沾了水的摄像机组呼啦啦飞出水面朝天空爬升,滴落的水珠打在河面上,溅起大大小小的水花。

“大惊喜。”自然之心干巴巴地说。

“你难道没有什么事好忙吗?”詹妮弗用力一拉绳索。一次拉拽是肯定答复,两次拉拽是否定答复,这段路大概只需要屏息两分钟,如果不紧张安东没道理过不来。

“我的——用人类的话来说,主数据流和分数据流,都在忙。”自然之心说道,“停留在这里的只是一串分数据流,你也可以说它是个投影。我选择了你,你证实了自己值得被选择,我们就被绑定在一起了。”

“被谁?”詹妮弗边拉绳索给安东提供助力,边不怎么感兴趣地问道。

“被上帝。”自然之心颇为诗意地回答。

这个答案基本就像无神论者听到传教一样又抽象又无趣,最重要的是,一个地球生灵的灵魂核心吐出“上帝”这个词简直魔幻现实主义,詹妮弗甚至花了几秒钟思考是不是真的有位上帝存在,是不是真的有位神创造了这颗行星。

打断她思路的是安东的咳嗽声。

“这该死的水草!”罗马尼亚选手恼怒地说,“你能想象吗?它们在水里绊住了我三次,整整三次,然后我张开了嘴巴,结果你猜怎么着?该死的水草进了我的嘴巴,还有一次我觉得有别的东西也滑进了我的嘴巴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