况且哪是陆伏成把他带坏的,明明是他自己扯着陆伏成死活不松手,表白是宋白先,把人往床上推哭着让陆伏成要的人也是宋白。
“你还用换了床才能睡?早不知道跟人家在出租屋里滚多少次了,”季随云的声音里带着些讥诮和不屑,仿佛亲眼目睹了多恶心的东西一样:“说的在好听也就是一个禽兽,引诱起未成年来不也没点思想负担吗。”
搁平常的时候季随云这点程度的话宋白都懒得去在意,季随云这人你越跟他掰扯他越来劲。可今天宋白本来就心里乱,听他妈说起陆伏成来又心疼的要了命,哪能容得了季随云血口喷人。
再怎么说,陆伏成都是他宝宝贝贝放在心里做白月光的人,在季随云嘴里却成了一个不堪的垃圾。比起直接落在自己身上的人身攻击和暴力胁迫,更让人难以忍受。
“我先追他的。”
宋白忽然开口,他把手机塞进衣袋,看都没看季随云:“那年我十八岁生日,跟着职高的同学在大排档灌了自己两杯啤酒。陆伏成找过来的时候发了好大火,把那些在我身边抽烟亲嘴儿的同学一个个骂了个遍。”
宋白顿了顿,他嗓子不舒服,声音很小:“他带我回出租屋,对,就是你说的那个我十五岁就开始跟他住的那一间。我揽着他脖子亲他,他整个人都发懵。”
“其实我根本没醉,我装模作样哭着说害怕他娶妻生子,我不能接受他身边会有别人抢了我的位置。”宋白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很勉强的笑:“我说我爱他,不是弟弟对哥哥的爱,是所谓伦理道德的,一个女人对一个男人的爱。”其实这样说也玷污他们的感情了,宋白爱他,像鱼爱一片海,鸟爱一棵树。这样。而已。
季随云的手在方向盘上越握越紧,嗓子里如同塞着滚烫的一块红碳,连句话都说不出来。
“所以不是他诱骗我,是我勾引他。”宋白往手心里呵出一团热气:“他可以自己觉得亏欠我,可别人不能也这么觉得,你更不能。”
季随云保养得当的手指上青筋直跳,他心里有一个地方被戳疼了,疼的他自保般吐出两个字:“闭嘴。”
宋白的眼圈红起来,他连声音都带了哽咽:“你明明不喜欢我,为什么还要跟陆伏成抢。你身边有那么多人,哪一个都漂亮听话放的开,为什么还要跟陆伏成抢。”
为什么。
为什么?
季随云脑海里盘旋着这三个字,最初的他,觉得全世界都配不上自己,又哪会听到“抢”这个动词。可今天,他听着宋白说着他明明最讨厌的腻味死人的伤春悲秋,心却阵阵的闷痛。因为是真的喜欢他。
宋白说错了,季随云的狠厉和无常,不是因为不喜欢,而是因为季随云偏偏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