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白有些愣,随即便想起季随云雷厉风行地处置朱晋南到现在也不过是一夜加半个上午,怕是任星旭还以为自己被朱晋南带走了:“妈我没事,喝了一点。”
“喝了一点就回不来了?小星都说了你断片他才为你开了间房,她怕你醉醺醺的回家你爸爸生气。”
宋白道:“没事妈,我大概……晚点回去。我老板来了沈阳谈生意,我陪他吃顿午饭。”
“啊这样啊,那行,不过别跟老板喝酒了,要不你爸爸肯定又要摆脸色。”
宋白又宽慰了她几句,挂断电话后发了会儿呆。
季随云还没醒,那双眉皱的死紧,像是在跟自己较劲一样,时时刻刻不肯放松。
宋白坐在季随云床边,时不时为他抚平眉头,却没什么太大用处。
这是宋白第一次见到季随云身体上这么脆弱的样子,往日他就算精神上显出弱势,但总显得铜墙铁壁般,浑身罩着无坚不摧的铠甲一样。他现在这个样子倒不太像往日的季随云。
宋白检查过身体之后有人为他送了饭来,季随云还没醒,烧也没退。不容易生病的人一旦生病便比常人来得更凶猛。宋白去用冷水洗了条毛巾,冰块会冷的人不舒服,以往他发烧时陆伏成便会用凉毛巾为他降温。
换了两条毛巾后季随云的神色似乎放松了一些,他口里模糊不清地轻轻呢喃着什么。宋白听不清楚,也不太想探究。
宋白拿下季随云额头上的毛巾打算离开时季随云却忽然捉住了他的手腕,他明明生着病,力气却大的出奇。
宋白抬头看他,季随云仍没有清醒的样子。
两个人猝然离近的缘故,这回他听见了季随云口里那几个不太清楚的音节,像是上海话,说的柔软无助。
他喊妈妈。
他喊囡囡。
宋白忽然软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