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景象无疑给了雪步最后一击。

他失去了意识。

雪步是在太宰的公寓醒来的，他从床上坐起来，空气中散发着一股灰尘的味道，他呆呆的盯着眼前雪白的床单，视线却不自觉的发散着。

浑身都没有力气，就连呼吸也很痛苦，他愣愣的想着，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为什么海外的异能军队会袭击高桥先生和孩子们？为什么会像是冲着作先生来的一样？

如果我没有去俄罗斯，如果我不隐藏行踪，早点和织田作取得联系的话，这一切是不是就不会发生了？

越是思考他就越是痛苦，越是回忆起之前的往事他就越难以接受如今的一切，他紧紧的攥着床单，有什么晶莹的液体一滴一滴的砸在了洁白的床单上，水珠留下了短暂的痕迹转而又消失不见。

“小雪。”太宰的声音传了过来，这个时候他才意识到原来他一直和自己待在同一个房间里。

黑发少年的声音中也充满了疲惫，他轻飘飘的说着:“我没有骗你，小雪，对不起，我没能劝住他。”

银发少年没有回答他，只是眼神空洞的掉着眼泪，就像是失去了灵魂的人偶，已经无法自主行动了。

太宰治成为黑手党的这段时间里见到了太多人为了活命而痛哭流涕的模样，他们绝望的表情时常让他感到厌烦。

而他记忆中的小雪好像也一直在流着眼泪，悲伤的、欢喜的，但是，他的眼泪从来都是为了他人而流。

太宰曾经对雪步的隐藏起来的真实的自己抱有兴趣，而后来经过相处之后，他又被如今的雪步所吸引，在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这样纯粹的人呢？

为了他人而悲伤，为了他人而欢喜，矛盾、复杂，却总是为了他人竭尽全力，就算知道前方是深渊也会纵身跳跃，把自己的一切都置之度外的人是真的存在的吗？

“小雪，逃走吧。”黑发少年抬起头来，他的脸上出现了少有的悲伤，“这次的事件恐怕是森先生为了控制住你而准备的，但是他做的太过头了。”

他刚说完，楼下便传来了骚动声，枪击声和尖叫声络绎不绝。

“没时间了，他们来了！”太宰的瞳孔猛缩，拉着雪步从窗户跳了下去，有袋装垃圾垫底，两人不算摔得太难看。

他拖着银发少年打开井盖，顺着下水道来到了河边。